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”故事的开始,我们如是说。
当六月的微风卷起岁月的衣角,吹拂着轻抚过六楼的一切——那一间间曾经书声琅琅的教室,长桌上深色花瓶里的每一朵向日葵,青花色大缸里的戏舞游鱼……悬挂着的许愿木牌,随风蹁跹,只听得铃铃作响,那是盛夏里最灿烂的协奏曲,亦是我们青春里最热烈的一章,将心灵叩击,朦胧中我们回顾了三年时光……
走过六楼的楼梯口,“九班”的班牌仍悬于门上在那里招摇,那是最大的一间教室,容得下“诗书满架”,放得了“亭亭绿植”,作得了“偃仰啸歌”,自是“珊珊可爱”。
转身看去,那是我们共同描绘的黑板报。少年身着文武袖,一红一蓝,古时书生的满腹才华与武将的骑马扬鞭相得益彰,或许这就是少年人最美好的模样。纵红鲤,负笔墨,待号角吹响,旗帜飘扬,向明月而去,逐天光,奔赴属于自己的理想。
站在教室中央,又向左望,窗户连成一排,万千颜色,尽收眼中。是清晨晨读时的漫天火烧云,是数学周测时惊鸿一瞥的玫瑰色晚霞,亦是晚自习时的皓月空中悬……当时只道是寻常。落日的余晖又将天空笼罩,映照在隔壁大厦上,镜面将它反射,好似日照金山,光芒万丈;圆通山的摩天轮还在无止息地转动,三年匆匆,不知转过了多少阴晴圆缺,多少昼夜交替,多少似水流年……它曾无数次以天空作背景,书写着青春的浪漫,更不知承载了多少人的理想和未来。
时钟上醒目的红色仍在闪烁,只是倒计时早在6月6日那天变成了“0”。数字一天天减少,高考越是将近。可是钟点上变化的又怎只是静止的符号,那是我们都为之奋不顾身的青春啊。堆满桌柜仍塞不下的试卷,珍藏着的无数支用完耗尽的笔芯,接连不断的考试与纠错……而当考试结束铃声响起的那一刻,也许不像小说中那样轰轰烈烈,也未必会有别人口中“收刀入鞘的荣耀”,后来我无数次回忆起那个生日,涌上心头的是名为“潸然泪下”的冲动,既是为自己取得高分时的欣喜,也是为自己跌入谷底后的坚持,三年的辛酸苦痛,狂笑歌哭,一瞬间流淌而过,当我站在路的尽头回望,俯仰之间,已为陈迹。
抬首望向讲台,多少身影在脑海中浮现。三年前的九月,每个人依次在这做着自我介绍,大家青涩的脸庞,初次见面的局促,一声声“请多指教”,于是,我们的缘分就此展开。
后来老师们更是在这执粉笔,书写黑板,将知识传授。沈老师操着一口夹着方言的普通话,模块还在进行弹性碰撞,他是矢量, 我们是标量,以此树立我们前行的方向。方老师的心总在每一个学生身上,她轻声细语地为我们解惑,将语法句型娓娓道来,望着我们,她的目光是充满鼓励和期待,绚丽如花开。 贾老师说话向来爽快,她的课堂从不缺活力而井井有序,她亦从不吝啬为学生“开小灶”,早在不经意间,她对我们的影响已深埋在每个碱基中。何老师是面冷心热的,课上骂我们从不嘴软的是他,可大考来临前给人们打强心剂的也是他,无论前面是怎样的随机变量,可老师带领我们永不放弃。范老师很爱将“优秀”挂在嘴边,那是他对同学们的夸赞,略带孩子性的语调,从无机到有机,我们都一同追寻勒夏特列原理:无论结果如何,也会逆流而上。付老师携我们,于浩瀚文字中流浪,道不尽诗词歌赋,梅花落满南山,春风拂面而来。
我笑着怀念教室的一切,顺着排列抚摸课桌,模糊间又好似回到从前。那些美好的瞬间都会在我们记忆中定格,而我们都曾在彼此的年华里惊艳过。我看着教室,努力想要记住一切,记住每一张笑脸。我挥了挥手,向过往道离别,然后将教室门轻轻合上,微笑着,我们都将奔赴下一个夏天!
“有朋自远方来,又赴远方。”故事的结尾,我们临漾成夏,熠熠生花。